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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們回憶夢境時,我們在回憶什麼

眼睛的視覺。夢裏看不清別人的臉,有時候看不清也知道他是誰,有時候不認識,不認識的時候多些;按潛意識的說法,那都是前幾天在十字路口擦肩而過的陌生人,這理論想想都很沒勁。夢裏經常考試,還剩30分鐘作文還沒寫,問題是我還看不清卷子上的字;剛開始很慌,滿頭大汗的醒來;後來,看不清字的夢做多了,「看不清字就是夢」就被刻意記住了;好處是再夢見看不清字就不掙紮了,等醒就好;壞處是有一次夢裏發現了是夢,一時好奇幹脆在夢裏的考場上睡著了,是否有夢中夢已經不記得了,只記得在桌子上爬了一會兒,然後我以為已經醒過來了,誰知醒過來還是在考場,還是看不清字。當時在夢裏很崩潰,沒有恐怖畫面的噩夢,生怕自己醒不過來了。那次也確實醒的很晚,現在想想都後怕。

耳朵的聽覺。聽覺是不能主動關閉的,聲音被強行導入夢境會有些詭異的同步。比如別人外放聲音的電影裏在吵架,我的夢裏也在吵架。又比如夢裏去學校的路上迷路了,眼瞅著要遲到了,心裏正在想怎麼解釋迷路的事,聽見的上課鈴卻跟我手機鬧鈴一樣。外部音源當然會影響夢境,內部音源是哪來的呢?比如夢裏跟我說話的人是誰?

鼻子的嗅覺。沒有類似的夢境。類似的外部環境是小學時晚上家裏蜂窩煤爐子沒蓋緊,屋裏雲海翻騰都沒夢見死神,也可能夢見了,但被熏失憶了,那次離死亡真的好近。突然想到冬天喜歡蒙著頭睡覺,居然都沒被自己的屁熏醒,一氧化碳算啥?

舌頭的味覺。這個就很討厭了,我能接受噩夢但不能接受餓夢。然而,我曾多次在夢裏吃牛肉面和燒烤,沒味讓老板多加辣,還是沒味。前一天夢見吃牛肉面被渴醒,第二天常去的面館卻沒開門,我站在離故鄉1625km的面館門口想哭。

身體的觸覺。夢見小學時欺負我的壞孩子,夢裏的我跟小學時一樣懦弱。醒來後很沮喪,因为夢裏是沒有觸感的,挨打也不疼,即便如此,夢裏的我依然沒有反抗。強迫自己又睡過去想打回來,然而除了多蹉跎四個多小時什麼也沒有。前些年聽朋友說那家夥小學畢業跟別人跑出租拉貨被撞死了,夢裏不敢還手,現實中也沒機會了,這真的比在暗戀的姑娘面前被抽耳光更難過。
再說說有觸感的。曾夢見在一個巨大的廚房光腳行走,那種粘腻油污的觸感對處女座來說不止真實,而且難忘。這就很詭異了,躺在床上的我如何感知沒有接觸到的東西,即便大腦會調用之前的記憶進行腦補,之前類似的記憶也是穿著鞋的,黏鞋和黏腳又不一樣。想到了「缸中之腦」,如果連觸感都不能分辨,又如何確認什麽是真實世界呢?

不知道啥叫意、啥叫阿賴耶、啥叫末那,這第六七八識,等我感受到了再寫。

最後說個好玩的,就是夢裏也有看清字的時候。雖然橫竪撇捺都很熟悉,但偏偏一個字都不認識,只記得那筆畫多的都快把試卷塗黑了;直到後來在圖書館無意中看見西夏文的碑帖,當時嚇得一身冷汗,莫不是前世的記憶……?